第六十一章 秋色倚栏杆-《兰河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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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会儿,窗外下起了雨,城市的霓虹灯在地面上积起的水洼上相互交织闪烁。一场秋雨一场寒,虽比不上春雨贵如油,但秋雨也是初秋滋润即将丰收的农作物的不可多得的礼物。
杜鹃说在刚去重庆的时候,第一件事就是一心想着去吃火锅,我实话实说换成是我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在旅馆的老板娘的介绍下,她跟她老公美美地饱餐了一顿火锅。
跟东北不一样的地方就是那家的火锅是用油做为底料来涮,香到是很香,就是在吃完以后感觉辣椒吃多了。
真没想到,第二天痔疮这个病就犯了,疼得她实在是熬不住的时候就去了当地的医院做了个手术。
她老公说站在医院六层楼的大门外,后半夜里能非常清晰地听见杜鹃在检查室里传出来的嚎叫。杜鹃自己一边说的时候一边用手擦着脸上的汗,感叹到真是遭上了一把子的好罪。没有当地人长年用辣椒泡出来的老肠跟老肚,跟本就撑不住那种辣,肚子里就跟烧着了似的抓也抓不着、挠也挠不着的,象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难受。
杜鹃说她手完术住在医院里跟她老公说,就想吃一盆东北的老母鸡炖蘑菇,她老公特意找一家东北菜馆点了一份给杜鹃送来,杜鹃说她只吃了一口,觉得没炖出来味儿。
听到杜鹃说到这里时,我的脸有些发烫,为刚一进门杜鹃说的一句话而感到难为情,我还以为她是在煽情。身在异乡的游子,每逢佳节倍思亲,更何况是在生病的时候。
她哪是想吃一盆东北的老母鸡炖蘑菇?分明是想念自己的父母跟亲人了,而那时在杜鹃的心里,又有什么能与这一盆老母鸡炖蘑菇抗衡呢?
我们一块儿工作的时候,杜鹃不是经常从她母亲那块拿回来一只足有十来斤重的老母鸡炖着吃,那是她妈常年给她养护的粮食鸡啊!想到这时,我差一点就掉下眼泪来。
隔了一会儿,我问杜鹃怎么想起来穿得这么艳丽颜色的衣裳,这是觉得自己年老色衰还是厌腻了从前的老头衫或者是想重辟一条新的穿衣路线呢?总之我能想到的什么都有了。
杜鹃的回答却不在我的意料之中,她说这是她的职业装啦。为了在市场上惹人眼目能多卖些货,多挣点钱,每天都得把自己打扮得跟当地人与众不同,用她自己的话说就象是一只外来的鸟儿在市场上叽叽喳喳一般,而当地人都管她老公叫做“东北虎”跟看一个马戏团的表演一样,说完杜鹃咯咯咯地笑着。
夜色深了,这会儿,我们从小饭馆里走出来,雨一直在淅淅沥沥下着。气温下降到十五、六度左右。
杜鹃说冰凉的雨滴打在她穿着丝袜的腿上就要上冻了似的,我嘲笑她说,美丽的鹦鹉小姐在东北的秋天淋了雨后就会被冻得掉毛,没等我说完杜鹃又狠狠的攥起拳头在我的肩膀上砸了几下子,感觉比以前疼多了。
这会儿,恋恋不舍地在十字路口先把杜鹃塞进一辆出租车里挥手告别,我穿过马路在对面同样打了一辆出租车与杜鹃相向而行的消失在这个初秋的雨夜之中。
岁月流逝不待人。
下次相见可能又要等上一年,雨珠打湿车窗玻璃流淌下一道痕迹,像谁的眼泪在天上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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